几起数年前的旧案,一群涉赌、涉毒、诉讼缠身的受害人,和全凭口供、证词构架的黑社会性质组织,让山西静乐县的韩小龙成了近期街头巷尾谈论的主角。随着11月初韩小龙、张彦等涉嫌组织、领导(或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一审判决的公布,人们在热议韩、张等人的罪与刑之外,谈论更多的却是韩小龙这个“小混混”,怎么可能会是 “黑社会老大”???
韩小龙的两个姐姐、张彦父亲和弟弟,以及被判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的韩晓冬的老婆、蒋俊杰的老婆都在为亲人“喊冤”。案件的背后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是真的黑社会,还是“被黑社会”?
记者在深入山西省静乐县采访多日后,为大家梳理出了事情的大致脉络。
仅56万元的涉案金额拉低了全国涉黑案件的案值
2002年,山西省五台县的姑娘张彦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了自己的中专同学韩小龙,由此也拉开了这一生悲剧的序幕。据张彦的父亲讲,这些年他们对姑爷韩小龙的印象始终停留在一个爱赌个钱、打个架的层面上,尽管他们也曾不停追问过女儿和韩小龙的日常状况,却很少得到张彦的正面回应。只是在女儿接连不断的回家借钱后,张家的人才隐隐意识到,女儿与韩小龙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由于五台县距离韩小龙居住的静乐县有一百多公里,张家的父母对女儿一家的状况知之甚少,直到2019年6月底女儿和韩小龙被公安机关异地抓捕后,如遭雷击的张家人才开始四处打探他们的消息。之后不久韩小龙、张彦被公安机关以涉嫌寻衅滋事罪、开设赌场罪、敲诈勒索罪执行逮捕。他们在静乐县曾经经营的一家叫做龙吟岛KTV的几名工作人员也先后被抓,但所有被执行逮捕的犯罪嫌疑人被逮捕时的罪名都不涉及“组织、领导(或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可是岢岚县人民检察院在公诉的时候,却把“涉黑”作为第一罪名进行指控。
从抓捕至一审判决历经一年多时间,但张家人至今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女婿是黑社会的论断。他们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相信,自己那么优秀的女儿,一个本科毕业的事业单位中层干部,怎么就成了黑社会?那个平日里打个架、赌个钱,一直靠亲戚朋友接济度日的女婿,又有哪一点像个黑社会老大呢?
“房子是结婚时双方老人给买的婚房,两辆按揭贷款买的二手车还早就被抵押贷款了,结婚十几年没有一年不在双方亲戚朋友处借债的;到现在还欠着单位同事七八万、家里亲戚几十万,就连拖欠了两三年的物业费、水电费还是他70多岁的老娘替他还的,谁见过这么穷的黑社会老大呢?”
韩小龙、张彦等人被抓后,由上级机关指派岢岚县进行了异地审理。在2020年10月28日做出的一审判决中,除没有认定涉案金额的赌博罪、开设赌场罪和寻衅滋事罪外,还认定了韩小龙等人敲诈勒索两起,涉案金额分别为3万元、20万元;强迫交易罪涉案一起,涉案金额为33万元的犯罪事实。在从2007年至2019年的12年间,共有8人被判“涉黑”、4人被判单一刑罚的“黑社会性质组织”全部涉案金额为56万元。而韩小龙、张彦夫妇“涉黑”及数罪并罚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23年和11年6个月,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及罚金。同时被以“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追究刑责的还有原来龙吟岛KTV的3名服务员和参与赌博、寻衅滋事的3名被告。
“谁见过涉案金额这么少的黑社会呢?”张家的人对此一直愤愤不平。就连律师的抗辩意见都认为,韩小龙应该定性为恶势力团伙更为贴切,被处以有期徒刑23年并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的重判,其仅仅56万元的涉案金额拉低了全国黑社会性质组织罪的案值。
一个嫁给了爱情却输掉了人生的悲剧女人
11月16日,记者来到了韩小龙姐姐在太原的家。2019年6月23日,韩小龙和张彦就是在这里被警察抓走的。据韩小龙姐姐回忆,当时是晚上七八点钟,自己有事外出,家里除了韩小龙夫妇外,还有他们15岁的儿子和70多岁的母亲。他们是带着膝盖受了外伤的儿子来太原看病的,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被公安机关严密布控了。由于当晚警察破门而入,韩小龙的儿子和母亲都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孩子至今都不愿意出门见人,也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由于双双被捕,韩小龙当时年仅3岁的女儿被迫送到亲戚家抚养,希望能慢慢消除原生家庭对她心灵的创伤。
据韩小龙的姐姐介绍,韩家的情况比较特殊:父亲在39岁的时候就患上了重病,后期一直瘫痪在床19年,全靠母亲微薄的工资养大了家中的三女一子,家境一度十分困囧。张彦和韩小龙恋爱多年一直受到张家人的反对,直到2002年才勉强同意了两人的婚事。也就是在那一年,张家出钱为张彦在位于单位附近的忻州市买了一套单元房,作为二人的婚房。那时候,张彦是忻州市农机局的职工,而韩小龙则在静乐县的卫生队工作。2011年,眼见从卫生队辞职的韩小龙整日无所事事,混迹在牌桌赌场间,张彦便提议由自己从娘家借钱开一家3D影院及KTV让韩小龙经营,好借此摆脱他好赌的恶习。2012年正月,龙吟岛KTV正式营业,张彦和韩小龙也正式开启了一个在忻州、一个在静乐的分居生活,只有在周末的时候,张彦才能带着孩子从忻州市区回到韩小龙居住的静乐县城,这种生活一直持续了好几年。2017年--2019年,已经担任农机公司站长的张彦因工作出色被抽调至五寨县扶贫后,更是有两年的时间住在扶贫村内,很少回到静乐的家中。
11月17日,记者来到了这家位于静乐县城的一条公路旁的真善美KTV,是一栋4层的普通民居,他们只租下了一二两层及地下室。这间KTV规模很小,韩小龙经营期间只有一楼的两个3D影院和2楼的5个包间。样子也是土土的,完全没有印象中KTV那种高大阔气的感觉,更像是乡村县城里一个中低档的小餐馆,门庭冷落,尘土飞扬。
据韩小龙的姐姐和多名知情人介绍,当时为他们放电影的是一个叫段晓磊的男孩,十八九岁的样子。除一个收银的小女孩外,还有堂弟韩晓冬和表弟程一波给他们做服务员。由于经营不善,龙吟岛勉强可以收支平衡,张彦从家里借来的70万投资根本就没收回来。2013年韩小龙不慎染上了毒瘾,经济情况更是急剧恶化,张彦愈发不敢将店里的钱放入韩小龙的口袋,只能一边努力工作、照顾儿子,一边偷偷瞒着家人带韩小龙去武汉戒毒。
段晓磊的儿子想念爸爸
2017年9月20日晚,因不堪经济上和精神上的巨大压力,又无力阻止韩小龙赌博、吸毒、打架等行为,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的张彦选择了服用安眠药自杀,希望以这种方式来摆脱残酷的现实生活。
2019年在山西医科大学第一医院和第二医院精神科的病历显示,从2016年开始(就诊前的两到三年),患者张彦就出现了严重的精神障碍,狂躁易怒、悲观厌世。精神过度紧张,严重自卑,时常担心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有严重的自杀倾向,在实施过自杀行为后至今不感到后悔,仍然带有很强的厌世倾向。建议家属严加看护以防意外。
在和韩家几个姐姐聊天的过程中,她不止一次的透露出了内心的苦闷,感叹自己是个嫁给了爱情却输掉了人生的女人。如今深陷囹圄,不知她会怎样反思自己的前半生。
几起陈年旧案和一群涉赌、涉毒、诉讼缠身的“受害人”
从一审判决认定的情况看,韩小龙团伙涉及的罪名主要是赌博罪、开设赌场罪、寻衅滋事罪,法院认定从2007年起,韩小龙等人以放胡、开设麻将馆、电子游戏厅等方式,从事赌博和网上赌博活动。但因抓捕时龙吟岛KTV及游戏厅早已于2015年转租他人,并没有抓获赌博现场,自然也没有办法认定涉赌的金额。而在认定的7起寻衅滋事罪中,殴打任瑞案的起因是因为任瑞向韩小龙索要赌博工资;李开玉、杜代生、王三小被殴是因为三人以索要土地补偿款为由多次堵路阻工;李效忠、吕进财故意伤害及武东青等人被寻衅滋事是因张彦知道自己买给韩小龙的手表被李效忠拿去后,多次讨要未果后张嘴骂了李效忠“讨吃鬼”,导致李效忠带领数人闯入张彦家的棋牌室,与张彦发生了严重争执后,被同在麻将馆内的蒋俊杰打伤了眼睛,自身也存在严重过错;李润昌、杨建清、杨二俊、吕为忠案为讨要赌债、医药费等民事纠纷引起的。而这些案件分别发生在2008年和2013年、2015年,当时这些案件都曾经过公安机关的处理,不存在公诉机关所说的受害人害怕威胁不敢报警的情况。
记者在调查走访中发现,在静乐县这个国家级贫困县中,由于没有工业、企业,村民们只能依靠种植些小米、土豆、莜麦等农作物生活,经济很是落后。农闲时节耍钱放胡就成了当地人消遣、谋生的重要手段。在前些年的静乐县,大家都将耍钱、放胡当做十分普遍的事情,多的时候要有至少一两百家放胡的。其中公认放胡比较大的有刘建英、老海、大灰狼、冯俊刚等十几个。和这些人比起来,韩小龙放胡的规模简直不值一提。
通过梳理发现,韩小龙等人的主要犯罪事实分别为殴打梁氏兄弟及敲诈勒索其3万元、敲诈勒索郑允军、雷顺平20万元和强迫商人邵中飞退出KTV经营致其损失33万元的强迫交易罪。而这三起案件中,敲诈勒索梁家兄弟的3万元起因是由于与梁家兄弟发生争执、殴打过程中,韩小龙戴的一条价值2万元的白金项链被扯断丢失,进而向梁氏兄弟索赔3万元引起的,是否构成敲诈勒索罪或者是否应将案值定为3万元,还有值得商榷的之处。
张彦的父亲告诉记者,张彦被认定的寻衅滋事罪的起因在于因索要手表而引起的那起故意伤害案。张彦在多次向李效忠讨要自己买给韩小龙的手表未果后,确实骂过李效忠。随后李效忠带领多人闯入张彦开麻将馆的家里,双方发生了争吵乃至拉扯。当时在场的韩小龙的表弟蒋俊杰失手将李效忠的眼睛打成重伤,自己头上也被打破了个大口子,鲜血直流。双方都报警后,张彦曾打电话告诉了韩小龙家中发生的情况,韩小龙赶回家中后,对在场殴打张彦、蒋俊杰等人的四五个人进行了殴打。在这起伤害案中,蒋俊杰被以故意伤害罪追究了刑事责任,法院也判定张彦无罪。但在韩小龙、张彦等人被抓捕后,这起伤害案又被提了出来,张彦被以寻衅滋事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辩护人提出张彦已经在蒋俊杰故意伤害案审理过程中被法院判定无罪后,根据一事不再理原则,不宜将张彦再以同一案由定罪,但一审法院没有采纳辩护人的意见。
而记者在梳理韩小龙强迫邵中飞交易案件时发现,浙江商人邵中飞在2015年转租韩小龙的龙吟岛KTV之前,至少有700万元的债务,仅在中国裁判文书网上,就刊载了其至少10起借贷诉讼,并且多次被各地法院列为被执行人名单,欠款后被追债、起诉的时间从2008年至2017年最为集中。2015年2月,湖州法院还以邵中飞下落不明且无财产为名,中止陆志明债务追偿案。
2015年邵中飞及其子邵泽洲在岢岚县经营超市期间,更是欠下了至少600万元左右的巨额债务,仅2015年3月、6月就分别被忻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岢岚县人民法院判令邵中飞、邵泽洲父子偿还曹鑫借款288万、路广林的欠款及利息共计208.6万元。其间还有多起借贷案件在起诉审理过程中。
一审判决显示,邵中飞父子2015年端午过后从岢岚县来到静乐县准备承包KTV,此时恰恰是他们父子在岢岚县被多人索债及被判决执行两起近500万元债务的时间。可以说,他们为了躲债从浙江逃到了山西,从岢岚逃到了静乐。在静乐期间,各地各级法院和至少10位债权人都在全力追查父子二人的下落,在这种情况下他所诉称的在2016年6月6日因被韩小龙殴打而被迫离开静乐的原因很难让人信服。
在一审判决中记者发现,认定整个韩小龙黑社会组织罪的仅有犯罪嫌疑人的口供和证人证言,且其中证明最多的是赌博和寻衅滋事。在公诉机关提供的证人中,记者发现绝大多数人员属于涉赌、涉毒及涉嫌寻衅滋事、故意伤害等案件的嫌疑人,这些人不愿面对警方或许并非因为害怕韩小龙的打击报复,更多的应该是惧怕公安机关的法律制裁。
张彦的几个罪名疑点重重或不成立
2015年6月,浙江商人邵中飞等人见龙吟岛KTV关门歇业,就与韩小龙商量合作经营。由韩小龙出资10万元,占KTV及地下游戏厅30%的股份,龙吟岛KTV改名为真善美KTV。半年后,韩小龙、张彦等人在查账过程中发现账目不符,邵中飞故意隐瞒收入不分红,随后双方发生了纠纷,韩小龙等人对邵中飞进行了殴打,并要求他要么再给韩小龙20万元分红,要么就将真善美KTV重新交给韩小龙经营,由韩小龙负责偿还邵中飞经营期间欠下的12万元的供货款及房租。邵中飞报警后公安机关曾分别将二人进行讯问,并调取了监控录像,责令二人妥善协商。之后邵中飞与韩小龙签订了退股协议,由韩小龙独自经营。之后不久,韩小龙将真善美KTV以40万的价格转让给了刘建英。其中的19.5万元打入了张彦的账户。也正是这笔钱,被认定为张彦犯有强迫交易罪的有力证据,一审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辩护人认为,韩小龙和邵中飞应认定为合伙人关系,其实际出资约7万元的合法性应当得到确认。因双方在合伙过程中产生的纠纷乃至股权转让,应该认定为正常的合同关系而非强迫交易。且邵中飞等人其后为躲债很长时间下落不明(司法判决书和房东登报声明及韩小龙与刘建英转让KTV的协议上都写明了这一点),其单纯因遭到韩小龙殴打、强迫离开静乐的理由不充分。但该意见并没有得到法院认可。
韩晓冬和老婆2个人一起在韩小龙开的龙吟岛KTV打工,每月工资只有1500元。
在一审过程中,控辩双方进行的最激烈、分歧也最大的辩论集中在韩小龙、张彦等人是否构成组织、领导(或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的问题上。从2012年龙吟岛KTV营业到2014年2月被迫关门,韩小龙等人实际经营KTV及地下游戏厅的时间并不长。多人证实被认定为黑社会团伙的段晓磊、韩晓冬、程一波三人仅仅是龙吟岛的服务员,每月工资只有1500元到2000元,从未有过其他方面的奖金或收入,其家庭也从未见到或听到他们拿回过多余的一分钱。甚至在段晓磊孩子、母亲生病的情况下,也没有给家里拿过钱。韩晓冬在生活难以为继的情况下,早早离开了龙吟岛去跑出租,被抓前已是蓝天救援队的骨干成员。而程一波无父无母,韩小龙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甚至没有支付给他工资,只是偶尔和张彦给他买几件衣物,而这也最终被定为韩小龙、张彦给黑社会组织为成员发放的福利?难道KTV的老板就不能给员工发福利吗?
张彦父亲说“黑社会性质组织一直就不存在,何来参加???”
尤其是张彦被认定为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的主要成员,负责指挥日常工作、开会、收款等重要工作,则更显得滑稽可笑。KTV的日常经营不也是这些工作吗?
据多人出面证实,张彦婚后一直住在忻州的家里,距离韩小龙开设KTV的静乐县还有百十公里的距离。平日里张彦既要在单位努力工作,又要照顾两个孩子,日常十分辛苦。只在周末的时候回到静乐查看下KTV经营的账目。
针对韩小龙团伙的犯罪性质,记者咨询了多位业内的律师。他们均表示,韩小龙等人并没有严密的组织,也没有共同的信仰和目标,没有在当地形成一定的势力和经济实力,更没有进行政治渗透和保护伞。只是一些在经济活动中触犯了刑罚的小型恶势力团伙,其行为、后果距离黑社会性质组织的界限相差甚远,应当认定为恶势力团伙为宜。而张彦因系密切的家庭成员,她在管理自家企业过程中的作用不宜认定为黑社会性质组织行为;韩小龙打到她卡上的两笔款项后来都被他个人要回,并没有提供给张彦或家庭支出,因此不应认为是积极参加犯罪活动。其行为不构成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
鉴于与李效忠故意伤害一案已经另案审判完毕,寻衅滋事罪名也并不成立。
而参与邵中飞强迫交易罪是否成立也是疑点重重。邵中飞为逃避法院及债权人的追债,且真善美KTV经营不善,被迫离开静乐县。离开之前,6个债权人共同见证了KTV股东韩小龙、邵中飞签订的还款计划及股权退出受让协议。邵中飞其后就失联了,韩小龙接手继续经营KTV并承担债务12万元。半年以后,才将真善美KTV转让给债权人刘建英。试问,如果是强迫交易的话,韩小龙和张彦会愿意承担KTV的负债吗???
《水浒传》里尚且奉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秤分金银”的江湖道义。试问,你们谁见过只给“小弟”(其实是在KTV上班的员工)每月发放1500元-2000元工资的黑社会???现在社会生活压力那么大,你会为了1500元工资而加入黑社会性质组织,给“黑老大”卖命吗???
近年来,国家加大了扫黑除恶的工作力度,为社会风气的转变带来了强大的动力,极大的保护了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人民群众发自内心的感谢党和国家对黑恶势力的打击。但是也要看到极少数地方为完成政治任务,将一些小黑甚至小恶上升到大黑大恶的高度,在区分黑社会组织和恶势力团伙上还有些界限模糊。一些人出于一己私利,任意扩大扫黑除恶的标准,伺机打击报复的行为更是会败坏国家司法的公正形象。希望有关部门能够深入调查情况,在打击黑恶势力中,不纵不枉,严格按照法律的规定执行,只有真正做到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才能实现习总书记提出的依法治国的目标。
记者调查杂志也将会继续跟踪报道!(记者孙文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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